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許久不見了。
如果有人問我說,你的偶像是誰,十年前的我會毫不猶豫的說,九把刀,一個很熱血的小說家,他改變我對故事的想像,一股腦投入故事的世界。
十年後,因為那該死的事件,我沒辦法抬頭挺胸說出那名字。就算說了,也會帶些許自嘲。
 
前天,在臉書偶然看到那則貼文,一個公開講座,我毫不猶豫的報名參加。
要如何面對那個,改變我許多的男人。
撐著傘,走進演講中心。從前兩三百人的大型場地,如今是自由報名,莫約五十人的小教室。
坐定,還為了看偶像往前坐了一排,直到熟悉的人影走近。長了的捲髮,深藍色襯衫,成熟了許多,也內斂了許多。
從前狂妄、自信與孩子氣的光芒,被一層陰沉的外殼覆蓋。那件事,影響他很多。無論是對外界,還是他自己。
錯,可以被原諒,但不會被忘記。
第二排,如此近距離的「偶像」,雖已不是記憶中的模樣,但仍有種圓夢的感覺。
這場演講,討論的是編劇,但若是從前的他,肯定毫不猶豫的開始講他的故事。那是屬於從前的任性狂妄,與具備這資格。
他說,他已經很久沒有演講了。從他講話大量停頓與結巴,張口卻找不到文字。我看到一個很窘迫的大男孩,困在自己打造的囹圄動彈不得,從前侃侃而談的故事大王,變得如此脆弱。
說實話,我有點傷心。
自己曾經的英雄變了,也被社會吞噬了。
《那些年》的電影其實我有點忘記了,相較之下我更喜歡書的率真與情境,比電影豐富也更有畫面。
以導演的身分來說,刀大只是個普通人;但以小說家的身分來說,他是一等一的奇才。他編劇的手腕實著厲害,怎麼把故事寫的跟別人不一樣?見多識廣是一個辦法,創意淋漓也行,但也有的是,找到刻板故事背後不同的地方,即使是很平凡的橋段都能感動人心。
例如,自己缺乏天特質吸引,也因為這特質而失去對方。
故事中充滿意外,但意外只會帶給主角麻煩,而不會帶來幸運。
離開,才會更近。
 
很剛好的,故事就是他的過去。
作家掏出真心,觀眾自然買帳。
鑰匙挖耳朵,造就後來說的國民女神。
八卦山大佛的偷渡殭屍,屬於某個年代的時代記憶。
肉圓店翻修、獒犬與沈佳宜的對戲、新居落成請的燒臘便當、一些我從沒聽過或幾乎遺忘的事被一一掘出來。聽他重新聊著「那些年」的小說,畫面歷歷在目,就在書桌的架子上。我唯一幾本從家裡帶到宿舍的小說,每當失去勇氣,我就拿起這本書,找回我的勇氣。
 
若整段演講是10成,那大概有三成,是沈默中度過吧。
我們看著他的尷尬,好捨不得。
跟怎麽措辭,什麼該說什麼不該,現在的他或許沒了資格討論愛情故事,他也很盡力避免著。我能感受到他有千言萬語含在嘴裡,欲言又止,是從前幼稚的那個他。我仍能感受到,雖然被現實打的鼻青臉腫,支撐他自己的核沒有改變。
或許,從外表看來是扭曲了,崩壞了,但他還在抵抗著,永遠打不贏的戰。
從他最新那本小說,我就知道了。
 
人生每件事都有他的意義。
我還是希望,某天,他會以不同的姿態站起來。
或許只是自私願望吧,我不希望小時候的超人,被這世界淘汰。
好像間接被否定了什麼一樣。
結尾Q&A問答,幾個學生時期就喜歡他的讀者,分享著他們與刀大的邂逅。曾經的臨演、被選中的學校,那些比我更深愛九把刀的人,這些日子,不知是怎麼過的。
曾對他失望透頂,但也是因為深愛著才會感到失望。
他在書中傳達的信念,會一直在我們心中吧。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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